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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換好了衣服，從巨石後面走了出來，聞君止看著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此時的柏舟，身上穿著三層褙子，每一層都是用紗羅所裁剪縫製而成，上面有著暗花，顏色也不相同，甚至有些撞色，但或許是飽和度低的緣故，搭配起來很協調，給人一種顏色足、華麗非凡的感覺。

再加上領口的織金，有一種層層疊疊的美感，宛如點睛之筆。

而她的下半身穿著一件石榴色的褶裙，上面也有淺淡的暗花，淺淡到一眼看不出來，但在陽光之下走動，上面的暗花就會在光影之中浮現。

她那一頭長髮披散在身後，沒有挽起，臉上也不施脂粉，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她正拿著那條披帛反覆看，似乎不知道怎麼用。

讓聞君止震驚的不是柏舟的美貌，而是她身上的氣質。

她穿現代服裝的時候，美則美矣，但看著土裡土氣的，讓她的美貌減分不少。

但穿上古代服飾的她，這氣質一下子就變了。

變得高貴傲然，卻又疏離淡漠，就像是……

神明。

沒錯，就像是廟宇之中所供奉的女仙，她們看起來溫柔和順，總是垂目用慈愛的目光凝視著凡人。

她們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世間的一切都仿佛在她們的掌握之中，人們無窮無盡的欲望和祝禱，在她們的眼中是值得悲憫的。

正是有這些欲望，人類才會悲傷痛苦，求而不得。

柏舟終於將披帛披在了肩膀上，她抬頭看向聞君止，見他凝望著自己發愣，奇怪地問：「怎麼了？是不是這一身我穿起來很奇怪？」

「不，一點都不奇怪，很適合你。」聞君止走過來，讓她在石頭上坐下，幫她梳頭。

柏舟驚訝地問：「你還會梳古代的髮型？」

「不會。」聞君止道，「不過我見過電視劇里古人的髮型。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梳的，但我梳出來應該大差不差。」

他的那雙手很好看，手指修長，就像有著某種魔力，在柏舟的頭上遊走，將髮絲做成各種形狀。

平時讓柏舟頭疼不已，根本不聽她的話，弄得她只能扎個低馬尾的滿頭青絲，在他的手中卻很溫順。

不到十分鐘，聞君止就說：「好了，只可惜沒有髮飾。」

柏舟低頭看了看水塘中映照出的自己，也呆愣住了。

聞君止給她梳的是飛仙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沒有髮飾的情況下讓兩個圓環狀的髮髻立起來的。

這是古畫中仙女最喜歡梳的髮型。

以前柏舟覺得這個髮型很雷人，並不好看，但如今看來，卻顯得特別的仙氣飄飄，也很襯她的臉型，讓她看起來就像神廟裡的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