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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我恨你，很恨很恨，你还看不出来吗？因为你得到了我想要得到所有东西。”沙耶娜抬手，将龙誉额上散乱发丝理了理，眼神哀伤，“可我又喜欢你，喜欢你这样一个不知愁苦妹子，因为你有一颗干净善良心，善良得我一次想要杀一个人犹豫得揪心。”

“妹子，其实你大可不必同情我，因为我做事情，你已足够恨我，恨得想要杀我，若是如此，我也能无所犹豫地杀了你。”

“你第二层试炼，是我换了你毒药，因为我想要你就这么死试炼场上，没想到他果然是乎你，竟然出手救了你，实令我震惊，又心痛。”

“方才我讲，上碧圣女一族血脉，拥有无师自通制造尸人之力。”沙耶娜看着龙誉干净透彻眸子，将残忍事实一字一句古语放得缓慢告诉龙誉，只见龙誉即便全身瘫麻然双手却微微发抖，圆睁双眼慢慢布上猩红血丝，紧紧盯着沙耶娜，“妹子，你早就联想到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而我想看看妹子伤心时候模样，我不信，有谁人能一直无忧地过一辈子，尤其是妹子你，明明经历过许多足以令人撕心裂肺事情，却依旧可以笑得无忧，有时候，我羡慕你，有时候，我却想撕裂你笑脸。”

“没错，出现苗疆所有尸人，皆是我所为。”

龙誉想捂住耳朵，想逃离这个山洞，拒绝听沙耶娜亲口说出这令人无法接受事实，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沙耶娜温柔凉薄声音如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扎到她心上。

“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叫阿木朵，妹子，我可有记错？”沙耶娜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丝毫阴毒，可偏偏说出来话，比任何利器都能伤人，“其实早妹子到圣山之前我就注意到妹子了，因为白雎乎你，比乎他自己还要乎你，他让我照顾好你，我与他身体里虽然流着同样血，他可以说是我大哥，可实际上，他确是我主子，那个男人，将我命，交到了他手里。”

“白家所有人我都恨，所有他愈是乎你，我就愈想要伤你，让他尝尝心痛滋味，后来呢，妹子你就到圣山来了，二十年未曾离开过蚩尤神殿他为了你一次次踏出了蚩尤神殿，所以我失控了，我让你亲眼看到了阿木朵被毁。”

“还有台凯，也是我所为，妹子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沙耶娜突然猛地一把揪住龙誉头发，用力往外拉扯，然而龙誉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她仿佛又看到那个混着血水雨日，那个她心中永远也无法抹平一道伤！

她一直想要知道幕后人，想要碎尸万段人，竟然，是温柔蛇阿姐！

“妹子，你手发抖，是不是想要杀了我？”沙耶娜轻轻抚了抚龙誉头发，眉眼含伤，“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是疯了，杀了那么多无辜苗民，或许我是真疯了，从爱上他那一刻起我就疯了，以致于看到他对妹子你笑，我就忍不住想要杀人，杀光你乎人，让善良你尝尝悲伤欲绝滋味。”

“为……什么？”龙誉头因为沙耶娜扯着她头发而往侧斜着，因这样事实太难以接受，以致于她感觉不到头皮传来痛感，盈亮眸子充着血色，灰暗晦沉，艰难地张开慢慢刷白唇，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妹子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沙耶娜放开了龙誉头发，眼神也变得灰蒙蒙，“因为他乎你，所以我恨你，他对你笑，我就恨你，想要你痛苦，即便我有不忍，毕竟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个妹子，如若你不是白雎乎人，如若你不是他意之人。”

“妹子，凭什么你能拥有这么多人疼爱，而我，竟是连远远望着他资格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沙耶娜似是自问自答又自嘲一般，嘴角笑变得诡异，“妹子，若我告诉你，树顶村落那一场大火，也是出自我手，你是不是想要将我碎尸万段？”

沙耶娜轻柔笑声仿佛能冷到心底，龙誉恨不得想扇她几个耳光，让她说这不是真！

“妹子不想相信是吗？因为你善良使得你不想承认这样事情是我所做对吗？呵呵……其实我本不打算毁了那个平和村子，可是第二层试炼时他出手救了你，那我就恨你，可我不想杀你，我想要是你承受心折磨，是我告诉羽鹰帮，是树顶村落囚了那四鬼那么多年，还他们身上种了偶人蛊，所以妹子就看到了那一场大火。”

“所有一切，皆是因妹子而起，若是没有妹子，阿木朵还会活着，树顶村落还会继续平和，台凯还会有一年一度努嘎西，妹子，我说得可对？”

沙耶娜嘴角笑意终变为诡异阴狠。

心底痛伤口被完全剖开，疼得无法言喻，龙誉慢慢闭起了眼，不想再看沙耶娜脸。

她以为，会是中原人，甚一层，就是王都人，没想到，竟是蛇阿姐，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妹子，你若是要恨我，就管恨吧，若是等我死了，你想要恨，也无从恨起了。”沙耶娜将脑袋往后昂，抵到了洞壁上，看着洞顶幽幽凉凉道。

龙誉蓦地睁开眼。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杀你，杀你，或许我会解恨，可我不忍，每每一看到你澄澈眼眸，我就下不了手，以致于到了我生命后关头，我依旧下不了手杀你。”

“呵……妹子，我活不长了，就剩下不到十天命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违背了进入苗疆初目，为了他，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圣教事情，也因为白雎怕他死了之后我对你不利，所以，他掐死了我生命之源。”

龙誉双眼蓦然圆睁，小哥哥……会死！？

“妹子，白雎至死都为你着想，他也准备死了，究竟还有几个月，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为了你，把他命都豁出去了，可即便如此，仍旧得不到你心，呵呵，或许是白家做下孽太多，以致于神明将惩罚降到我们身上，爱而不得，是痛苦事情，呵，呵呵……”

“妹子你说我临死前还把你抓来这山洞是干什么呢，因为我想后见他一面，好让我死得安心，或许，死是我好归宿，因为我已经做到了想要做事情，那个我恨了二十几年男人子女背叛中绝望地断气了，我也便没了再活下去目，这世上无一人乎我，生与死，皆无人乎，或许会记住我，也就只有妹子而已。”

沙耶娜说着，也慢慢闭起了眼，嘴角残存着平静笑意，“妹子你怀里书信我已经让人送到圣山去了，七天，若是七天之内他没有来，或是没有找到这儿，我就要妹子到黄泉路上给我做伴。”

洞外，大雪依然扑飞。

洞内，两人心，皆是如洞外风雪一般寒凉。

那个一直藏龙誉袖间红雪，不知何时已不龙誉身上。

135、阿哥，我要玩七十二变！

狭小山洞陷入了完全静寂中，龙誉不知洞外是否风雪依旧，沙耶娜每日喂她吃下少许干粮和水，不再与她再说一句话。

昼夜轮转，日子已以至第七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