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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披霞光，緩緩向他走來，像個墜入凡間的仙女。

她換下戎裝，穿著櫻草色鏤金軟煙羅衫，外面罩著銀白倒花雙鹿剪絨氅衣，襯得她肌膚如雪，長發如瀑披散下來，白錦緞上流淌著墨色的河流，她小小的臉蛋裝進了狐毛領里，留下一雙小鹿般靈動的雙眼。

她走過來，遍地生香。

6燕不自覺呆了、痴了……

「怎麼了？」袁素衣說著，又看了看她今日的穿著，是不是久未曾穿女裝，看起來十分彆扭？還是因為她哪裡穿得不合身？

「沒……就是……好看……」6燕下意識的回答。

縱使軍營里的人從沒把她當女子看待，縱使她在軍營里以一當百，比他還要英勇一些，縱使像兄弟一樣往來無間，相處了五六年，但是在6燕心裡，她始終是他剛遇見她時，那個在黃昏的草原上，騎馬打獵而歸，笑得張揚放肆的小女孩。

那時她身披戎裝，可他一眼就看到她是他的姑娘。

他從未想過，他夢中的情景會出現在眼前，甚至比他夢中更美。戎裝也好，紅裝也罷，她始終是袁素衣。

「你是不是傻？」袁素衣低下頭不敢看他，語氣卻仍然驕傲。

6燕想，他要是傻了，一定是樂傻的。

他嘿嘿笑了兩聲，「咱們先去吃飯。」

按照顧瀟瀟的說法，約女生最簡單最不容易出錯的便是吃飯、逛街看大戲。6燕正在循規蹈矩的進行第一步。

他們出來時，正值紅霞滿天，二人說話呵出的白氣猶如淺淺的雲霧，纏繞在身邊。

6燕只覺歲月悠然而過，他能這樣守在她身邊一輩子。

門口有6燕雇好的馬車，袁素衣平常出行不是騎馬就是步行，還沒有坐過馬車。馬車不高，她本可以一躍而上，只是想起今日穿著曲裾裙，多少限制了她的自由。正想著怎麼上馬車時，6燕搬下來腳凳，伸出手打算扶她上馬車。

上馬車也需要人扶，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嬌貴過。但看到6燕伸出的手，她還是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像那些世家小姐一樣，規規矩矩的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那一刻，她仿佛不再是威風凜凜，馳騁疆場的小袁將軍，而是知書達理、恬靜溫婉的袁府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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